夏凉

红杏 章三十三 【钤光古风abo AU】

啰啰嗦嗦的预警,请一定要看:

文如其名,偷情梗,少年王后和温柔权相的故事,abo只是大背景,多数时间不出现。

本文钤光真爱不拆,双箭头不动摇,其他极有可能为单箭头或炮灰,介意请勿看。

私设如山,文中地名人名皆与现实无关,地理设置纯粹瞎掰,与原作差异较大。

恋爱脑,格局小,低俗有,狗血有,三观崩坏有。

给这篇文加了红杏的标签,方便大家查找哈

再预警一遍:【这文我唯一能保证的双箭头只有钤光。其他待定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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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三十三 犹恐相逢是梦中 
 
府上的侍从见公孙钤醒过来几乎要喜极而泣了,舍人赶紧命人把药端过来伺候公孙钤服下,又让厨房煮一些清淡软糯的稀粥备下。 
 
公孙钤这番大病初醒,面色虽然依旧憔悴得很,但是汤药能咽下去了,就连粥也能慢慢喝上一些,任谁都能看出来,这人的一点精神气算是回来了。 
 
府上管事的是公孙钤刚入朝时就进到府里伺候的秦舍人,这两天公孙钤病得人事不醒,府上一直由他主事操持,此刻见公孙钤终于有了好转的兆头,这几天绷着的心才算是放松下来,一时红了眼眶,哽咽不能言。 
 
公孙钤看着一向沉着不乱的管家忧心至此,面上浮现出一点疲惫愧疚的笑意,哑声缓缓道:“这几日难为你了。” 
 
秦舍人拿袖子擦了擦眼角,闻言只是不住地摇头:“您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……” 
 
再晚些时候,医师也过来了,伸手按在公孙钤的脉上,调息了至数,宁神细诊了片刻,之前一直凝重的面色终于被一点松快的笑意取代。 
 
医师凝神思索片刻,把之前的方子略作了调整,而后递给秦舍人叮嘱道:“丞相此番凶险已过,当下最紧要的是好生调养,这药小火煎了,每日服用两次,明日老夫再过来替丞相施针。” 
 
秦舍人忙不迭地记了,待公孙钤颔首致谢后才亲自送了医师出门去。 
 
公孙钤病情好转的消息传了出去,太傅是第一个过府探望的。 
 
这些年来公孙钤与太傅除却朝堂事,私交并不太多,然而太傅对公孙钤一直十分关照,此番卧病在床他又几次过来探望,这番拳拳关怀之意着实令人感念。 
 
太傅平日里对执明耳提面命看着甚是严厉,此刻坐在公孙钤榻边却显出了长辈的慈爱。 
 
他低头瞥见公孙钤放在被面上的一双手,看那手腕消瘦不盈五指,不由沉沉叹了一口气:“平日里看你最是聪慧的一个人,这次是怎么了?” 
 
这个问题公孙钤无从答起,只得看着太傅露出无可奈何的一个笑意。 
 
太傅见他这样也不再追问下去,只寻摸着他是遇到了难以言说的苦处,便握住了公孙钤的手,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,慨叹一声,徐徐劝慰:“你还年轻,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,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。” 
 
公孙钤不知道该如何接话,他知太傅是好心,可是死别之苦,他无法明说。 
 
太傅停顿了一会儿,望着公孙钤目光如炬,语重心长竟似有了托付之意:“你是有才干的,天权和王上,我还盼着你来扶助啊。” 
 
公孙钤闻言,周身一震,而后垂眸低声讷讷:“晚辈只怕有负所托……” 
 
太傅只当他是谦虚惯了的一句托词,并未有放在心上,又同公孙钤絮絮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起身离开。 
 
公孙钤目送太傅微有佝偻的背影,觉出了一份日薄西山、力不从心的悲凉。 
 
公孙钤知道,太傅心底最为放心不下的就是执明与天权。 
 
可他已是自顾不暇,又要如何给予旁人希翼。 
 
公孙钤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,等到第二天的时候,竟能下地走动一会儿了。 
 
慕容离早就知道公孙钤身体好转些了,可他怕频繁探望影响公孙钤休养,便等到今日傍晚才过来。 
 
公孙钤在屋里躺了大半日,想要下地松动一下筋骨,慕容离便扶着他慢慢走到了院子里。 
 
举目四望,只见天边落日熔金,暮云合璧,端的是一片美不胜收的景象。 
 
不免想起,似曾相识的一个黄昏,宝马香车,十里红妆,自己打马在前,只为把惦念之人送入宫墙。 
 
公孙钤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抓住什么,摊开手掌才发现掌间空落落的,什么也没有了,只余一片微凉晚风。 
 
那时尚因姻缘错落、天意弄人而黯然,如今才知,昨日可忆,今朝难寻,生离哪抵得上死别半分苦。 
 
心口一阵绞痛袭来,公孙钤握拳紧紧抵在了胸前衣襟处。 
 
慕容离见状,忙过来搀住公孙钤的手臂,关切地问道:“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?” 
 
公孙钤缓和了片刻,微微摆摆手道:“没事。” 
 
慕容离也不再多说话,只是安静地扶着人站着。 
 
然而那双眸子里的担忧太过显眼了些,公孙钤只用一点余光,也看了个清楚明白。 
 
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,公孙钤的思绪恍然回到了初见慕容离的那一刻,那时只觉眼前人虽身在泥潭,通身却带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冽与决然。 
 
当时的仗义执手并无过多考量,却不曾想被人一直记着。 
 
并非铁石心肠,亦不是毫不动容,几次遇难,总有一人默默在旁关怀照拂,这份好意,他感受得到,只是无法报偿罢了。 
 
谁让情这一字,从来毫无道理可言。 
 
“慕容……”公孙钤和声唤了眼前人的名字,停顿了片刻,清润的嗓音复又响起:“我很抱歉。” 
 
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,慕容离却瞬间明白了,刹那之间,泪水一下子迷蒙了双眼,簌簌落了下来。 
 
他隔着水雾定定地看着公孙钤,看公孙钤澄澈清亮的眼眸里一片诚恳,却是坦荡得无情。 
 
抬手把眼角水意拭去,慕容离如冰似雪的面容绽开了一个有些忧伤却释然的笑容:“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,我最不愿从你嘴里听到的就是‘抱歉’两个字。你不曾相欠,我亦不后悔。” 
 
待到慕容离走后,公孙钤也回了房间。 
 
刚刚在外面站一会儿到底有些疲惫,此刻他慢慢走到榻前坐了下来。 
 
这两日房间里来来往往总是人,少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安静。 
 
自他醒来后,满眼见得身边人为他忙碌,为他担忧,这才清晰地认识到原来自己一人也身系了如此多的关怀惦念。 
 
可是,那又如何呢? 
 
公孙钤偏头,看着书案上那一方刺目的红色绢帛,嘴角勾出一个无声的苦笑,阂上眸子侧过头去不忍再看。 
 
非是他无情,旁的人和事,他是当真顾不得了。 
 
等到陵光梓宫出殡那日,公孙钤提早进了宫去,在偏殿单独面见了执明。 
 
公孙钤穿着一身皂色朝服,因为大病初愈,一身宽衣广袖显得空空荡荡,仿佛能透进风去。 
 
他在执明面前俯首跪下,以头触地行了三次大礼。 
 
执明见公孙钤如此,面色不变,只是开口问道:“丞相何故如此?” 
 
“罪臣不忠不义,犯下弥天大过。” 
 
执明闻言眉心微动,看着公孙钤笑了一声:“不忠不义,弥天大过……但丞相依旧不悔,可是?” 
 
公孙钤没有说话,可此时的沉默却比言语更能成为一个答案。 
 
执明从王座上走下来,停在公孙钤的面前,徐徐说道:“王后既去了,此事你我之间也休要再提。” 
 
“王上,”公孙钤却没有起身,出口之语坚定而又明晰,“罪臣已无颜任丞相一职,恳请王上将臣贬斥至裕州,永不还朝。” 
 
“裕州……”执明弯腰凝视着公孙钤,一字一句慢慢说道,“那是王陵所在……你想一直守着王后?” 
 
“臣有罪。” 
 
执明定定看了公孙钤一会儿,忽而勾起嘴角笑了起来:“公孙钤啊公孙钤,你要我如何说你是好。” 
 
公孙钤只毅然决然地跪着,不发一言。 
 
执明躬身,一手把公孙钤扶了起来,双目灼灼地看着公孙钤:“此事容后再议,或许……”执明停顿了片刻,眼里流露出来的是公孙钤看不懂的情绪,“或许到时你会改变主意也未可知。” 
 
等到公孙钤离开大殿,执明在殿中央沉默地伫立了一会儿,吩咐寺人把白侍卫叫了进来,而后让其他人等统统退下。 
 
“此事交于你,断不可有失,你可明白?”执明背对着白侍卫站着,声音沉沉响起。 
 
白侍卫拱手拜下,出口之语如金石掷地:“臣万死不负王上嘱托。” 
 
待时辰到时,天上突然电闪雷鸣,降下大雨,执明扶着陵光的梓宫,步履踉跄,泪如倾盆雨下。 
 
他细细摩挲着棺盖,面容哀戚:“雨降天垂泪,雷鸣地举哀,而今永诀,吾心甚恸,吾心甚恸!” 
 
送葬的宫人和文武大臣见执明如此悲痛,皆为所感,一时人人垂泪,哭成一片。 
 
公孙钤作为送葬的礼官,走在陵光梓宫右侧,眼中盈满热泪,亦是哽咽不成声。 
 
执明扶棺一路将陵光送到了城郊十里外,再往后按照礼制君王是送不得了。 
 
他站在原地,一直目送着送葬的队伍渐渐远去,直到陵光的梓宫变成小小的一点。 
 
“王上……”忽然闻得耳畔有人轻声呼唤,执明回神望过来,才看到是慕容离站在了自己的身侧。 
 
慕容离并未多说什么,只拿了一双似是冬雪浸润过的眸子默默望着自己,目光坚定如许,竟是看不到一点犹疑动摇之意。 
 
心里一点一点被潺潺的暖意包裹,执明深深看着眼前人,柔声缓缓道:“这便回吧。” 
 
送葬的队伍走了三日终是到了裕州的王陵。 
 
扛夫把陵光的棺木抬进了殡宫,便尽数退了出去,此刻偌大的殡宫里只有白侍卫和公孙钤两个人。 
 
王陵依山势走向建在山里,只是待了这么一会儿,就觉得阴凉之意入了骨头。 
 
公孙钤四下望了,这殡宫修筑得金阶玉壁,却掩盖不了空旷的寂寞和彻骨的寒凉。 
 
公孙钤俯身不住地摩挲着陵光的棺木,想到此后漫长岁月,陵光都要一个人躺在这片冰冷寂寥之地,周身便克制不住地颤抖。 
 
他本是那么爱热闹的一个人。 
 
心口有撕裂的钝痛阵阵袭来,公孙钤眼里含着泪,顾不得失态至此,哑着嗓子对白侍卫说道:“可否让我独自在这里待一会儿。” 
 
白侍卫闻言却不为所动,淡淡道:“下官还走不得。” 
 
公孙钤听罢面色一变,正欲说话,就见白侍卫从腰间拿出两个锦囊:“王上命下官务必将这两个锦囊交予丞相与王后。” 
 
“王上还有什么……”公孙钤讷讷说了一句,突然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,猛地撅住了白侍卫话语中最关键的那一个词,“交予王后?这是何意!王后已经不在了何故如此?!” 
 
白侍卫面色很镇静,将手中一个锦囊递予公孙钤:“丞相看过这个便什么都明白了。” 
 
公孙钤死死盯着白侍卫,而后双手颤抖地接过锦囊,只见里面放着一张写了字的白色绢帛。 
 
他急切地摊开绢帛,执明的字迹赫然在眼前。 
 
“昔年羌国曾贡奇药,色如烈焰,名唤‘凤火’,服后遂使人气息微弱不可察,状若死者,十日之后,自然苏醒,一切如旧,如凤凰涅槃,浴火重生。孤不忍见有情人受彻骨相思之苦。天意既然弄人,吾辈又何必相难。一场虚惊,权当惩戒。自此往后,山高水阔,任尔双宿,不复再见。” 
 
公孙钤反反复复将这绢帛看了几遍,手中颤抖愈发剧烈以至于握不住这薄薄一片。 
 
脑海中被突如其来的巨大转机冲得晕头转向,只觉一片电闪雷鸣,轰然作响。 
 
“王上……这……这可是真的?”什么口才什么智慧全然一点不剩,公孙钤此刻怔怔愣住,脑海中一片空白,只能看着白侍卫惶惶求证。 
 
白侍卫看公孙钤如此模样,心下酸涩难忍又有一点欣喜松快,仿若压抑许久,终于雨过天晴。 
 
“丞相快随我一道打开棺木吧,今日正是第十日啊。” 
 
一句话将梦中人惊醒,公孙钤快步走到梓宫前,这才发现那棺木侧面竟凿了几个圆圆的气孔,只因被荒帷所掩,才令人难以发觉。 
 
这般所见更是印证了执明信中所说,公孙钤当下再也等不得,使出浑身的气力,与白侍卫一起推动棺盖。 
 
这梓宫是金丝楠木所制,沉重无比,可此刻二人均有信念非常,又兼白侍卫武艺高卓,力道自不是旁人可比,那棺盖便一点一点慢慢被推开。 
 
待到一声沉沉巨响,棺盖落地,陵光的面容就这么显露了出来。 
 
鲜活明艳一如往日那般不可方物,哪有半分死气沉沉,公孙钤怔怔望着棺木里好似闭目睡着的人,小心翼翼轻轻抚上陵光白皙如玉的面颊,触手绵软微热,他这才笃定,陵光当真还在。 
 
碎裂了多日的心仿若瞬间被能工巧匠缝合,又血脉鲜活起来,公孙钤就这般俯身望着陵光,一眼也不愿移开。 
 
白侍卫站在远处,深深看了一眼棺中安然睡着的陵光,在心底默默长出一口气,遂走到公孙钤面前,把剩下一个锦囊交到公孙钤的手中:“待王后殿下醒来,请丞相把此物交予殿下。下官该告退了。” 
 
公孙钤接过锦囊,收入袖中,而后站起身来,双手交叠郑重一拜:“白侍卫高义,在下毕生感念。” 
 
“丞相言重。”临走之时,余光扫过棺木中那片紫色衣摆,停顿片刻终于径直走出殡宫,再不回头。 
 
陵光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,迷蒙之间只觉眼前金碧辉煌,仿若还在旧日宫里。 
 
待到目光完全清明,陵光才发觉自己身处一个陌生之地,目力所及一片空旷。 
 
“我这是已在阴曹地府了?”陵光头还昏沉着,口中喃喃念道。 
 
“殿下!”忽而听得身边一个似惊还喜的呼喊,然后便落入一个思念已久却又如此熟悉的怀抱。 
 
陵光被人抱得死紧,紧得仿若要嵌到这人骨头里,他甚至不能抬头看一看抱着他的人是谁,可是这温热的胸膛,这清雅的气息,除了公孙钤还会有谁呢? 
 
睡了许久,全身好像还有些僵硬,陵光慢慢抬起手,环住公孙钤的腰,把脸埋进他的衣襟,深深呼吸着这让他舒心的气息,怔怔问道:“是公孙么?我们这可是在梦里?” 
 
公孙钤又一次收紧了手臂,把怀中人一盈腰身与自己贴合得一丝缝隙也无。 
 
动作这般强势不容拒绝,出口之语却是哽咽艰涩:“若这是梦,臣宁愿永远不要醒来。” 
 
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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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章就是完结章啦!

其实这章把单箭头的感情基本都交代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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